奉孝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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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羊】续断(03)

卧龙风烟(二)

 

叶榕唯恐据点内拼杀殆尽,急不可耐地召回先锋部队,重新草拟进攻图。

从外看来,卧龙坡据点风平浪静、坚不可摧。

据点高墙内灯火通明,几道工事仍在修复,恶人休养之余轮班将库房围住。十几把机关弩箭、长兵大刀对着,若有人敢出来必成亡魂。

萧凡早早地退回大殿稍事休息,除了铁甲头盔、散了那一头短发,支着汗涔涔的额头显得疲惫不堪,任由一旁的青衣男子给他渗血的肩膀换药。

肩伤不算重,但人员折损厉害。不得不说叶榕和那纯阳道长突然来袭还是颇具威力,他撑了这三个多月已属不易,若再有变故,只得退守日月崖、给极道魔尊们笑话了。

他阖眸沉思,冷不防有人皮靴响亮地踏进来:“督军,库房还是没动静。”

萧凡双眼一睁,眉宇间的颓然霎时不存,边坐直,看向劲装覆面的唐门女子:“知道了,抓活的。”

“可是,督军……”炮姐想反驳,不想触到了萧凡锐利如鹰的视线,当即一个冷战,只得点头,“是。”

炮姐踩着皮靴又出去了,青衣人不急不慢给萧凡扯好伤布、打了个干净利落的结,方在旁坐下,看进萧凡阴云深锁的目光里:“为何一定要抓活的?来咱们这儿的浩气,总是乖的换出去、不服的杀了,为了他一个,咱们已经折了不少人了。”

“我自然知道。”萧凡咬着牙还生了气,有些不甘地道,“可他是沐辰风,必须要活的。”

“浩气盟看重紫宸剑,恶人谷可不稀罕,再好的名仕,被做成灯油的也大有人在。”青衣男子一派斯文样却吐出可怖的话来,垂下眼睑,沉沉道,“要不是他在苍山侥幸逃脱,现在就是一把灰。”

“侥幸?呵……”萧凡冷笑出声,怅然摇头,粗声长叹,“他这样的人,只分有意无意,没什么是侥幸的。现在他困我这里,不如说绊了我的脚,既杀不得他,还要派人围着他,真是徒增祸事。”

青衣人见他咬牙切齿地倒回椅子里,不禁蹙眉:“督军是说,他是故意被擒?”

“有目共睹,他绕着库房门边接连点杀了七八人,偷着空坐忘凝神,到现在仍毫发无损。”萧凡敲了敲眉心骨,叹气叹得牙根发颤,“那帮饭桶连浩气盟的叫花子都能放进去,还指望杀了沐辰风?我卧龙坡材料不存,否则要是有柘衣哪怕一个指甲盖那么点的毒,他早成白骨了。”

“那为何还要抓活的?直接火雷炸了那库房,岂不是干净……”

“因为他是沐辰风。”萧凡打断他的话,抄起自己的头盔站起来,“他活着,叶榕还会顾忌,死了可就一文不值。”

话又绕了回去,青衣人见萧凡没有把话说清的意思,只得给他递上刀盾:“督军要出战?”

“算算时间,叶榕也该来了。”萧凡将头盔扶正,握了陌刀刀柄,大步流星往外走,边沉声下令,“浩气盟战俘——尽数格杀。”

苍云的铁靴才踏下台阶,据点侧就传来轰鸣的巨响——门破。

 

“要死要死,这架势,沐兄,你相好来了?”

昏暗不见五指的库房内,有人嚷嚷着擦亮火折,一面映出自己包了头巾的、邋遢却坚毅的脸,另一面照亮了身旁凝神打坐的道长。

这称呼一出,即便是沐辰风也略微皱了皱眉,继而冷道:“并无此人。”

“啊?上次苍山那个万花不是?”丐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干脆站了起来,拍了拍本就灰白不辨的裤子,往门缝外面看,“居然还在,这帮恶人怎么今天这么有耐心?莫不是要把我们烧了炼尸?”

“如果你说的是江语寒,他记性差功夫也不入流,绝不会到这里来。”沐辰风挑了他先前的问题回答,言辞不紧不慢还坐得端正,相较风风火火的丐帮弟子,似有云泥之别。

“唉唉,我费了那么大劲儿来救你,你相好的居然不来,真不够意思。”丐帮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显然没有把沐辰风的否认听进心里去,轻松地道,“不过也是啊,门外那帮唐门娃娃怕我的拳法,你那相好的来估计要吃亏。”

沐辰风徐徐睁眼,正巧瞅见他沾了血迹的手腕绑带松了半截、在火光里晃,不禁低声道:“多谢郭允兄。”

“哈,能被你叫一声兄弟,我这波不亏。”丐帮爽朗一笑,像是一点儿没受伤那样大咧咧地重新坐下,找了块木头往缝里塞那火折子,“年初的时候我们还在苍山死去活来,好在我们都活了,不然,只能当鬼弟兄了。”

郭允说着,推了推蒙住一只眼的黑布,露出疤痕的一角,又侧耳去听门外轰鸣的动静。火折子被震得晃两晃,映出丐帮并不好看的脸色。

沐辰风听他提起苍山,当即静默,过了良久才调息起身,拔出背后的长剑走近库房门,似是随时准备与人交战:“连累郭兄,是我之过。”

“哪里的话?”郭允嫌弃出声,看了眼他淡定的模样,摇头:“不过,早知道你有能力出去,我就不来了。跟着物资队慢悠悠地挪来,不用打架,还有酒喝……”

“十坛。”沐辰风打断他。

“好说。”丐帮眉开眼笑,寻了自己的竹竿复站起来,又揉得拳头“咯咯”作响,“叶榕那小子手脚真慢,爷爷我等不及要敦门口的唐门娃娃了。”

 

叶榕借了正道堂的兵力,一反正面硬碰的常态,燃油火药一块儿上,萧凡在城墙根埋了一圈的火雷没触到人就提前引爆,连带那四五个火力凶猛的箭塔一齐成了哑炮。

待叶榕率众一鼓作气冲破防线,欲与萧凡这个打了四个月的对手来一场殊死之战,岂料带人扑到议事厅,里面杯盘摔得狼藉一片,而萧凡早就不见踪影。

“岂有此理!亏他是恶人有名的魔君,居然跑!”叶榕气得牙痒,重剑一砸将地砖砸出一个坑,“库房怎么样了?人呢?”

“叶城主,打不过早点跑,这叫智谋。”有人拳脚并用踢飞据点的守卫,远远地朝叶榕打趣,“不跑硬来,那叫蠢,萧凡看着不蠢,就跑咯。”

叶榕看清郭允的拳脚,抽出轻剑一跃而出,反手刺出剑法、斩下侧腹之敌:“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摸进摸出的本事,还怎么要饭?”郭允隔着打斗的场子,在火把的光亮里给了叶榕一个闪亮亮的笑,收拳再放、打出一招亢龙将人直直推向城墙。

“右后三步。”

清冷的声音出现在成片的厮杀喊声里,声音不大却教人听得分明,叶榕偏头,只见库房的方向横空劈出一道剑气,肃杀得让人胆寒。

“两拳。”郭允头也不回,“啪啪”地连掌。

掌风刚落,剑气伴着人影恰巧穿插进来,相生克敌一击毙命,着镶蓝白衣的道长踏着云纹靴、稳稳落在郭允背后。

来人是沐辰风,从头到脚看上去一点事都没,叶榕抚了把额发,狠狠松了口气。

“正左侧。”沐辰风横眉一扫,再点了一句。

“你自己杀得了。”郭允撇嘴,拳法还是精确地送了出去,“一拳,一脚,外加……一个飞踢。”

送上来的人挨了一记,朝外飞出道弧线,沐辰风执剑一挥,落地的人已头首分家。

叶榕瞪着滚落地上的人头,眉头紧皱:“其他人呢?”

沐辰风摇头,郭允却骂了出口:“萧凡干的好事,没活口。”

“这畜牲!”叶榕当即攥紧了剑柄,伸着脖子四望,吼了声,“往哪儿跑了?!知道的快说!”

叶榕马尾一甩甩脱了发带,轻剑握在手里直颤、像是彻底动了怒,属下见他这般也有些犹豫,隔空张望着不敢近前,支吾了会儿才往一处指了指。

沐辰风三两步闪到叶榕身侧,用剑柄压上他执剑的手肘:“我去。”

叶榕一愣,那难得同自己说话的纯阳道长已横剑甩出一圈血珠、腾空朝一方向轻功而去。

“愣着干嘛?!你们都跟去!”

叶榕才又吼了句,郭允按上叶榕肩上的金纹,翻身腾空也轻功跟了上去:“叶城主稍安勿躁,我去就够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烧得光亮通红的据点,不消片刻就轻易越过了自己人追击的队伍、将蔚蓝的炉鼎旗甩在身后。

夜色昏暗,楼云岭笔直高矗的云杉遮天蔽月,腾着雾气的望江崖隐约可辨。忽然昏鸦惊起,从近旁高木上跃下一个人影,长袖一卷空灵几声,堪堪逼停腾在半空的沐辰风。

“怎么回事?”见前头的人一个侧闪翻落,郭允加快步子要去探个究竟,不想那无形的琴声像是黑暗中摸不到的刀刃,灌进耳朵便有切肤之痛,渐渐将人击得昏沉。

郭允半摔半落下地,沐辰风微微侧目,拔剑拦住那人,朗声道:“杀人弃城,萧督军既早有预谋,又何惧追杀?”

听那冷彻的嗓音在林间回响,来人轻笑一声,缓步走进树缝漏下的光亮里、显出一身和了血色的青衣和手里抱着的琴:“杨伊然,求沐道长赐教。”

“长歌门人果真雅致,贫道有礼。”沐辰风扫了眼他斯斯文文的脸,说着客套话却不为所动,反而捻了个口诀撑出一道气韵屏障,冷眸再启唇,“让开。”

“我劝道长得了便宜、见好就收。”杨伊然微笑不减,似随意扬手、空拨几声弦响,身旁已多出自己的幻影,“毕竟从苍山爬着回来,多不容易。”

杨伊然目光轻蔑,沐辰风攥着的手势却松开,隐约从胸膛里闷了个冷笑出来,低低沉沉直教人汗毛倒起,剑花一挽,饱含杀意的剑招已经早早地送出、瞄准长歌的位置劈空斩下。

杨伊然被他突如其来阴冷可怖的气势压得心惊,本能地后撤几步、避开剑锋,转身挑弦铺下可攻可守的音域,飞出几声碎音扰他的招。

沐辰风一击未得,剑锋一转锁住了长歌挪动的脚步,提剑再出杀招,带得林间风声鹤唳、直瞄了心脉而去。

这道长平日厉害只在招式,为人冰冷又孤高决计不假,杨伊然自认了解得通透,此刻扣弦迎着他的剑招,却意外在他漆黑不见光的瞳孔里见到了分明要烧起来的怒意和令人绝望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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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的阵营没那么多大仁大义,人世也不是非黑即白,剖开来不过各自为主、各自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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